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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永杰:《品味红楼 梦话人生》21——谁知高处何滋味

张永杰:《品味红楼 梦话人生》21——谁知高处何滋味

作者:相思梦

类别:科幻小说

状态:连载中

最后更新:2024-05-08 09:00:22

张永杰:《品味红楼梦话人生》21——谁知高处何滋味人一生下来,在不断地往大里长、往老上奔的同时,也在不断地向高处攀。但高处究竟是何滋味,恐怕只有身在高处的人才有发言权。身没到过高处,或许可从《红楼梦》里贾元春的行动中去感受与领略。贾元春
简介: 张永杰:《品味红楼梦话人生》21——谁知高处何滋味人一生下来,在不断地往大里长、往老上奔的同时,也在不断地向高处攀。但高处究竟是何滋味,恐怕只有身在高处的人才有发言权。身没到过高处,或许可从《红楼梦》里贾元春的行动中去感受与领略。贾元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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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

张永杰:《品味红楼 梦话人生》21——谁知高处何滋味

人一生下来,在不断地往大里长、往老上奔的同时,也在不断地向高处攀。但高处究竟是何滋味,恐怕只有身在高处的人才有发言权。身没到过高处,或许可从《红楼梦》里贾元春的行动中去感受与领略。

贾元春是贾政和王夫人的女儿、宝玉的姐姐,是贾府四姐妹元、迎、探、惜四春(原应叹息)之首。她何时、多大岁数进的皇宫,没有具体描写,只在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提到:“现因贤孝才德,选入宫作女史去了。”秦可卿大丧不久,她被晋封为凤藻宫尚书,加封贤德妃(书中时称贾妃、元妃、时称贵妃),至薨逝时是四十三岁(高鹗续)。

在封建社会,女子能够入宫,似乎是造化与荣幸(对官宦之家而言大多如此,如说薛宝钗进京为的就是待选。当然,更多的女子或没资格或不愿意被选),进宫后,若能被圣上眷顾,晋封为妃,那可是至高的了。须知,很多被选进宫中的女子,不知有多少至死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。所以才有“故国三千里,深宫二十年。一声河满子,双泪落君前”的凄凉写照。

“当今”(即皇上)体恤人之常情,对有驻跸条件的,可以准许后妃省亲。因有此机会,贾府便倾力兴建了省亲别墅——贾妃赐名“大观园”。该园后来成了宝玉等众姊妹的青春乐园。在贾妃省亲这一回中,虽然充分展现了贾府“烈火烹油,鲜花着锦”的盛煊场面,但从贾元春的一举一动可以看出,她是这个热闹非凡场景中唯一的冷静者。

从戌初出宫到丑正三刻离园回宫,她在这个精心为她省亲建造的别墅里,只活动了七个多小时。在这段时间内,除了能和亲人面对面以外(其实也只是宝玉之外的女眷,连和父亲见面都是隔着帘子的),不仅没有享受到那种一般姑娘回到娘家后的轻松自在、恣意所为、尽享天伦的乐趣,而且时刻都在警惕着自己的言行。

首先是谨慎处理“国礼”和“家礼”的关系。按照封建礼仪,从贾母起,见了贾妃都是要行国礼跪接叩拜的。而正式礼仪后,私下相见时,元春又要对贾母、王夫人等行家礼叩拜。但贾妃的处理可以说是恰到好处。当她的銮舆行来时,“贾母等连忙在路旁跪下。早飞跑过几个太监来, 扶起贾母,邢夫人,王夫人来。”来至正殿正式受礼,在贾赦、贾母等排班欲行跪拜礼时,都是让昭容传谕“免”。

与贾母等私下相见,她要叩拜,因贾母等跪止不迭方罢。礼仪是必须的,倘若僭越规范,就会有不堪的后果。但真正按皇家礼仪,元春又会更加难受,所以,她能控制得恰到好处,点到为止。对园内各处额匾、对联,得知是父亲让宝玉草拟的(当然也是父亲初定的),她也处理得很好。一方面代表皇家赐名,以显皇家的威仪,生辉门庭;另一方面“又命旧有匾联俱不必摘去”,使“国”、“家”得以两全。

其次是谨慎处理可能冒犯皇家尊严的情况。贾妃在园内见石牌坊上明显的“天仙宝境”四字后,“忙命换上‘省亲别墅’”四字。从“忙命换”三字就足见她的警惕与谨慎。在赐名时,原本将“杏帘在望”赐名为“浣葛山庄”,后虑“浣葛”有典,是歌颂后妃之德的,便又改为“稻香村”。对“外臣未敢擅拟”的正殿,她亲自题额拟联,以歌颂皇恩: 额匾是“顾恩思义”;对联为:

天地启宏慈,赤子苍头同感戴

古今垂旷典,九州万国被恩荣

并说“异日少暇,必补撰《大观园记》 并《省亲颂》等文”。既然是《省亲颂》,肯定是歌颂“当今”的。

再次是谨慎提醒家人不可太过奢华。贾府对贾妃的省亲当然是视为皇恩浩荡、光耀门楣的特大喜事来办的,应有的铺张也是必须的,这一点贾妃当然清楚。但实际的奢华程度可能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,所以,总是心有不安。

刚进园时,她“在轿内看此园内外如此豪华”,就“默默叹息奢华过费”。后与贾母等在园内游幸时,又劝:“以后不可太奢,此皆过分之极。”至回宫离别时,还再次强调:“倘明岁天恩仍许归省,万不可如此奢华靡费了”。她之所以一再说奢华、过费、靡费,绝不是姑娘对娘家人接待标准太高的一般谦辞,而是出于她特有的敏感性而对家人的担忧和提醒。

再有就是谨慎地透露了自己的心声。贾妃与祖母和母亲王夫人等私下相见时,于凄泣中说过“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……”。这句话绝不是矫情,而正是她身在高处的痛苦所在。她隔帘对父亲所说的话,就进一步道明了她的真实感受:

田舍之家,虽齑盐布帛,终能聚天伦之乐,今虽富贵已极,骨肉各方,然终无意趣!

她后来生病时,贾母等到宫中探视,她再次含泪道:“父女弟兄,反不如小家子得以常常亲近。”从这些话来分析,表面上看是对皇家生活的不自由、不自在,缺乏人伦亲情的感慨,实际上是厌倦和恐惧后宫的斗争。整个省亲过程中,她之所以一直很谨慎,原因就在身上一直有着无形的压力,即便是在亲人身边,她依旧感到彻骨的寒冷。

其实,她也很清楚,她的这种寒冷虽然来自宫中,但也体味到现在的亲人已不是过去的亲人了。阖府亲人看似给她以“火热”感,其实中间是隔着一堵看不见的“玻璃墙”的——皇家礼仪规范。所以,她是感受不到真正的温暖的。

贾政的一通“问安”,即便不是隔着帘子,那一席话何来温暖可言!情同母子的弟弟和妹妹们,呈上来的诗作,只是符合“政治”标准,对皇家、对她本人颂赞有加,但这些又何尝是她真心想要的呢!

反过来说,她更明白,她也和亲人们一样,她这个贾家大姑娘,又哪敢如同过去那样去对待站在她面前的亲人呢!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尽自己所能,为贾家撑起一面保护伞——而这样做的结果,只能是牺牲自己本可与常人一样可以享受的一切。

因为贾妃的谨慎,此次省亲很成功,所以,次日就得以见架谢恩,龙颜甚悦,一高兴,又赏赐了不东西。

贾元春的判词中第一句就是“二十年来辨是非”,对此作何理解,红学界可以说依然莫衷一是。作为学术观点是可以争论的,这里不涉及学术问题,也无意参与争论,所以,不能作为学术观点看,只是通过贾元春本身言行说点见解。

贾元春真正的、比较全面的面对读者也就省亲这一回,此后虽然提到,但基本上都是一些宫中来往传话、赐赏类活动。所以,她这一回的省亲,是解析她性格的主要依据。

“当今”封她为贤德妃,“妃”是身份,“贤德”是定性称号。可以理解为,贾元春是以贤德之才而受到皇上垂青的。《红楼梦》中,似乎只有袭人和宝钗被冠过“贤”字。总觉得女性一旦被冠以“贤”字,应该是一种在做人处事上相当清醒谨慎的特征。从冠以“贤”字的袭人和宝钗的行为处世,便可见一斑。贾元春身在后宫,那是一种什么环境是可想而知的。而她能够以“贤德”的特征受宠于皇上,可见其“贤”是非常超群的。如果说她在宫中的贤德表现我们尚不得见的话,那么,通过这次省亲,她的贤德便有了比较充分的展示。

在整个省亲过程中,其特征主要就集中体现在“谨慎”二字上。由此也可以推测,她在后宫中,其谨慎特征应该更加突出。女性做人处事如果一贯谨慎,无疑就表现出贤德来。贾元春的谨慎不是畏手畏脚、无所作为,而是有着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积极行动。

她身在如此复杂的后宫环境中,要想立于不败之地,必须把深思熟虑做到极致——也就是必须时时、事事、处处都要认真判断对错、辨别是非。如果以她逝去时四十三岁的年龄看,这个“二十年来”应该是入宫后的基本年份数字,而“辨是非”,应当主要为她晋妃以后的生活状态写照。

假若真如上述推测,那么,这位生活在后宫、身临高处的贾妃,一直在高度戒备状态下、不敢有任何闪失地生活着,这是何种滋味啊!她最后为园中佛寺的题词也意味深长:“苦海慈航”,其滋味与心境可见一斑。曹雪芹其实是很理解的,所以,在元妃省亲的回目上,就写有回照诗:

豪华虽足羡,离别却难堪。博得虚名在,谁人识苦甘。

当然,常人是体味不到贾妃身在高处的那种如履薄冰、如临深渊的惶恐心态的,看到的只是值得炫耀与自豪的一面。她不仅为贾家借得了一方挡风遮雨的篷布,仅这次省亲就为贾家挣来了多少光辉与荣耀!所以,盼高位、攀高处,当名人、做明星,争权威、成尖子,便是人们乐此不疲的愿望。虽然愿望实现后,其五味杂陈的滋味比常人更强烈,但人们还是极为艳羡的。

顺便说一句,依曹雪芹的原意,贾元春最后应该是吊死的,而非高鹗所续的病死。因为判词前“画着一张弓,弓上挂着香橼”,“弓”即宫,“橼”喻元,形象上元春应该在宫中如同秦可卿的悬梁自缢,只不过她不一定是自缢的罢了。这是学术问题,不敢多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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